外房网

【侨报记者林菁7 月3 日纽约报道】一盒新鲜草莓才一块钱！这样又好又便宜的草莓，恐怕只有在华埠街头才买得到，价钱只有美国超市的1/3。

华埠的蔬菜水果价格比别处便宜，不仅中国人下班了喜欢顺手买菜回家，其他族裔的顾客也到华埠采购，因此华埠的蔬果市场长期以来欣欣向荣，近来夏天水果丰盛， 街头更是随处可见水果摊前挤满了挑拣的顾客。这是国庆节周末华埠街头蔬果的价格：西红柿1 磅1 元， 空心菜1 磅1.75 元，火龙果1 磅3 元， 樱桃2 磅5 元，菠萝蜜1 磅2.5 元， 木瓜2 个5 元，秋葵1 磅2.25 元， 小白菜2 磅3.50 元。大部分都比超市便宜。

独立于主流的供应链

《华尔街日报》日前刊登题为《为什么华埠的蔬菜水果这么便宜》（Why Fruits and Veggies Are So Crazy Cheap in Chinatown）的文章， 披露了华埠蔬果价廉物美的秘密。

该报道引述了经济植物学家英布鲁丝（Valerie Imbruce） 的调查研究，指出华埠的蔬菜水果供应链不同于大型超市的供应链，从供货农场到批发商都是独立运作于主流网络之外。

英布鲁丝用了10 年时间研究华埠蔬菜水果的供应链，并写成专著《从农场到坚尼路：全球市场中的华埠替代食物网》（FromFarm to Canal Street：　Chinatown’s Alternative Food Network in the GlobalMarketplace）。

她发现，华埠超过80 家蔬果店的东西便宜，是因为它们连接的是一个小农场和批发商网络，这些小农场和批发商独立运作，而不属于为主流超市供货的网络。

纽约市大部分的蔬菜水果来自于布朗士南部的亨特点蔬果市场（Hunts Point Produce Market） 的批发商。但华埠的蔬果摊不从那里进货，而是就近从社区里的小型批发商那里进货。这些批发商就在华埠，因此零售店和摊贩一天可以进货好几次，省去了储存和保鲜所需的场地。

华埠的蔬果摊也比较简陋，它们通常是分租店铺前面的人行道， 摆上简便的架子，用纸盒子收钱， 没有收银机也不用信用卡。

英布鲁丝指出，华埠的蔬果不是来自大型工业化农场，华埠的批发商通常会从专门种植亚洲蔬菜的小型家庭农场进货，包括南部弗罗里达的“私家花园”种植的蔬果。

她采访了75 家给华埠供应蔬果的农场，发现农场主很乐意为华埠供货，因为他们可以种植多种多样的农作物，从而带来经济稳定。

小摊贩的蔬菜合作制

华埠共同发展机构执行总监陈作舟指出，华埠的蔬果摊做法跟别人不同，他们一批人联合起来，一起购进一大卡车的货物，然后再分给大家，这种方式可以称为“蔬菜合作制”，就像合作公寓一样，大家共同分担开销。

华埠的小摊贩都是小本经营， 自己没有货车到大型批发市场购货，只能依靠“送货上门”，而华人批发商便充当起这个角色。

从事蔬果批发的邓学源说，布碌仑有好几家蔬果批发商，每天都从外州拉来很多货，蔬菜主要从新泽西和长岛的农场购买，水果主要来自弗罗里达和加州。

邓学源估计，每天大约有100部大卡车从外州运输蔬菜水果到纽约华人社区，批发给华人零售商。每部卡车的运载量3 到5 吨。

纽约华埠街边摊的新鲜草莓一盒才卖1 块钱。（侨报记者林菁摄）

华人靠薄利多销生存

问坚尼路摆摊的邱女士：为什么草莓一盒才1 快钱，比超市便宜那么多？她笑着说：“一瓶水都要1 块钱，草莓还有营养呢。我们不用租铺面，不雇工人，都是自己人在做，而且薄利多销啰。”

陈作舟指出，华埠的商贩依靠薄利多销，他们愿意接受较低的利润，通常零售价比批发价只高出10%到12%。

一方面供应量增加，而另一方面顾客流量减少，也迫使华埠商贩不得不采取此经营策略。

邓学源说，最近蔬果便宜有两个原因：一是华埠的顾客比以前少， 现在华埠的停车位很少，顾客无法开车进来，他们都到可以停车的超市去购物；一是货物直接从新泽西等地的农场运来，进价比较便宜。

邓学源指出，华人的蔬果通常比老外的超市便宜，例如超市一个橘子卖75分，华人两个橘子才卖1 块钱。

街边蔬果多是一等货

别小看街边的摊档很简陋，这些小摊卖的蔬菜水果通常是一等好货。

邓学源说，批发商的卡车来到华埠，首先会把一等货批发给街头小摊，他们卖的蔬果都是很新鲜的。

晚上关铺的时候会有大甩卖， 那时候东西更便宜。最便宜的菜市场，是位于曼哈顿桥下边的科西街菜市场，那里一箱20 个芒果只卖8 块钱。

这个菜市场虽然垃圾堆满地， 生意却十分好，一天能卖出几十吨的货物。

邓学源指出，科西街菜市的东西也不是劣质，只是新鲜程度差一点。比如，批发商昨天拉来200 箱货， 卖掉150 箱， 还剩50 箱， 今天又来了一卡车新货，于是把昨天剩的50 箱货低价甩卖，通常卖给科西街的小贩。于是每天傍晚，科西街菜市便出现排长龙抢购便宜货的热闹场面。

另外，也有人指出，华埠蔬果摊基本都用现金交易，雇员报酬低， 而超市要支付最低工资，还要为员工购买保险，开支也更大。

邓学源指出，超市的确开支更大，因为它们需要给员工购买保险。华人菜摊便宜，主要在于利润低， 而不是偷税漏税。

他说，每天摊贩进货多少，都有进货单，错不了的，因此没有偷税这回事。